2007年10月17日星期三

特區第一代十年回顧藝術展 黎健強

《10年回歸前後話》是個回顧式的展覽,為的是要展示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香港正式成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屬下的特別行政區之後,十年以來本地藝術呈現的狀況及前後的變化。但是因為展品大都是全新製作的 ─ 起碼不是十年之前完成的 ─ 此項回顧基本上只屬於藝術家們個人的反思的表達,而觀眾則要憑著自己的知識或記憶來閱讀臆測。

我首先觀察到的是中國正統的藝術 ─ 無論是書畫印、傳統派、嶺南派、宮廷派、文人派等的美學風格與精神 ─ 都沒有在今趟的展覽裡露臉。這在一個檢視回歸中國十周年的香港當代藝術的展覽中呈示,而且肯定不是蓄意製造的現象,實在發人深省。展覽場裡只有胡美儀的《牆倒房不塌》和回應她的又一山人的《彈線》以中國建築的基礎與技術來探索傳統中華文化的崩壞、不倒與保育,但是由於沒有足夠的作品說明,我很懷疑有多少觀眾能夠感受得到。以當代中國建築為起點的作品,還有黃志恆的《北緯四十度》,情懷卻是不很傳統的了。

其次,《10年回歸前後話》既然以政權轉移為標題,觀眾與評論人特別注意藝術家們的政治取態是非常順理成章的事。結果在二十四個展品之中,直接碰觸中港關係或當前香港政治社會情況的只在少數,足見本地藝術家們普遍並不願意表達他們對當前政治的看法。至於那少數牽涉到政治課題的作品,立場由曖昧(李可穎)、模稜 (蘇慶強、曾德平),至抗拒(甘志強、劉建華、梁寶山)的佔大多數。熱烈慶祝的則一件都沒有,難怪中央官員有香港人心仍未回歸的言論。另外有些作品,似乎隱約地對當前香港的政治環境有所指涉(陳育強、謝炎安、文晶瑩、梁展峰、李寶怡等),它們的姿勢就更為含蓄了。

第三,藝術家們似乎並不熱衷與廣大觀眾溝通。即使是資歷較深的觀者,都不很容易由作品的物質、材料、符徵,以至題目方面推敲得到訊息或意圖,或者為它們的視覺形式所吸引。展覽簡介刊物循例列出藝術家們的學歷和展績等資料,對解讀作品完全沒有幫助。艱深化的文藝生產策略,無疑令人憶起俄羅斯形式主義文學理論家斯克洛夫斯基(Viktor Shklovsky)在《藝術是為技巧》(1917)一文的主張;這裡我暫不討論他的對錯,只是覺得艱深化的藝術風格令藝術欣賞難以推廣開去至較大的社群,而這卻偏偏是目前香港藝術發展最為迫切的課題。

除了回顧香港特區成立十周年的藝術情況之外,《10年回歸前後話》邀請參展的藝術家名單,也可以討論一下。展覽簡介說,策展單位先邀請得十二位根據統計是一九九七年前後最活躍的香港藝術家參加計劃,再由他們每人邀約一位「當今活躍的藝術家」就「九七」這題目作對話,最終全數二十三人共同參與今次展覽。

從最後的參展者名單看來,他們全部都是華人;而依照呂大樂的新書《四代香港人》的分類方法,大抵均屬於通稱「戰後嬰兒」(生於1946年至1965年之間)與「三十世代」(1966年至1975年之間出生)的兩代人。《四代香港人》提出香港現存有四代人,各有一些斷代的特質。觀乎今趟展覽,劉掬色的「十個勸諭」的普世性人文主義追求,也許可以說是屬於「戰後嬰兒」世代的意念,而文晶瑩的「蛋糕」呈現的個人親密感覺,代表了「三十世代」的某種趨勢。但我以為也僅是如此而已,再說下去的話,就會見得勉強。反而在部份的組合之中,我看到了兩代的承傳:例如蘇慶強和他邀約的李可穎,展示著好像是在同一道階梯上兩級顏色有別的記憶;而陳育強和他邀約的謝炎安,都徵用了男性中心社會的陽具符號。

老實說,《四代香港人》對我最大的啟示,是作者將第二次大戰前出生的前輩,不管是二十年代、三十年代、四十年代出生的,一律都劃作香港的第一代人。這令我想到,也許從戰後嬰兒到1980年前後在香港出生或成長、特別是經歷感受過六四事件的,也可以統稱為香港特區的第一代人。這批人雖然在年齡、性別、種族、宗教、階級、知識等上有著各種明顯的差別,但說到底不一定也可能同時擁有著某些共同的意識和美學。

也許在十年或更久之後,有人把《10年回歸前後話》的展品重提出來看,甚至跟特區第二代的藝術將相比較。那時我們這一代的藝術風格大概會更為清楚地浮現,我們的好處與缺失也可以較為容易分辨與評定。

回歸十年前後話的對話研討會

整理: 湯映彤

S:(Selina) W:(魂遊) 黎:(黎健強)(主持) Y:(楊楊) 曾:(曾德平)
1:(觀眾1) 晶:(文晶瑩) 余:(余美明) J:(Jeff) Jasper:(劉建華)
劉:(劉掬色) 梁:(梁志和) Sara:(黃志恆) 又:(又一山人) 寶:(梁寶山)

(前略)

S:我們希望透過這個計劃,去創造一個平台(…),從中讓藝術家可以回顧自己過去十年的創作經驗。而除了回顧之外,我們亦希望在過程當中可以引發一些批判的論述。

W:(…)九七是一個很重要的時刻,我想沒有太多人會反對。而九七的藝術至今,香港在文化上也一直轉變,而藝術上又有些什麼轉變?所以就想可否進行一個計劃去收集和整理相關的文獻,一開始就是這樣出發。(…)希望透過對話,看這所謂兩代的藝術家,(…)包括他們自己的創作方法、創作模式,和他們對於香港藝術、文化,在不同的時代有什麼分別。

黎:這次的展覽策展的模式和整個展覽的概念,簡單地說,展覽是根據魂遊所做的一些資料研究的統計,然後邀請了一批九七前後,最活躍,最多展覽活動的藝術家來參加今次的展覽,到最後有十二位接受了這個邀請。然後再由這十二位的藝術家,每人再邀請多一位(年輕)的藝術家參加(…),作為一個對話的形式。
我自己對於這個形式,一是覺得有點量化,但似乎亦在所難免;(…)二是,十年後的藝術家,是否同樣應該做近這兩年,如05、06,藝術家參與展覽的統計,然後作出邀請?

(中略)

W:其實一開始想是從歷史出發去做,所以就想不如讓當年身處這個歷史洪流的九七藝術家,由他們去邀請一個他們想與之對話的藝術家,去做一個對話。這樣可以令到當年處身於歷史的旋渦中的人有機會,有一個距離去看當年自己所做的、或者這十年裡自己的轉變,這是一個出發點。(…)現在05、06我也做了一個很初步的統計,可以做一個大概的比較。

(中略)

Y:其實你們邀請的藝術家,跟他們再邀請的藝術家,你們怎樣看當中的關係?(…)是傳承?是一種回應?是爭吵?還是什麼?

W:我想是很複雜的,(…)可以看到很多,一來是藝術家自己選擇什麼人跟自己對話,會看到他們關注不同的東西。(…)做完這許多個的訪問,即時的感覺是(…),之前九七的時候可能很熾熱,想做很多東西,但現在反而大家好像也比較平常心(…)

(中略)

黎:在七月一日前後,除了這裡有一個展覽之外,亦有另外一個展覽,就在隔鄰的藝術公社,都是回應(回歸這個政治狀態)。但我們可看到藝術公社(的展覽),直接提到狹義的政治,相對是較多。而我們今天這個展覽,似乎不是太多作品是直接介入所謂政治的層面。(…)

曾:我始終是覺得政治在畫廊內說,只是浪費力氣。(後略)
在畫廊裡面,只適宜攪所謂藝術圈裡面的所謂政治,即外面世界的政治是兩回事。(…)那所以,如果真的要在畫廊裡說故事,我提議就真的說有關藝術圈的故事,整個權力關係的那些政治。所以有關蘇慶強和他的學生,(…)其實本來已經有一種政治的關係,我們可以討論深一點。

黎:為什麼屬於一個政治的關係?

曾:因為這是權力,例如我叫我的學生做事,他們十居共九其實都不願意,但又不便推辭,你會帶他出去做點事,有些曝光率,而且他又覺得學到些東西,這些對於我來說都是政治關係。
另外一個問題是,在外面的世界的政治,(…)其實不是一個藝術家單靠你的創意思維可以面對得來,這是我從參與天星得來的經驗。

1:(…)不應該這樣劃分,而這關乎什麼是政治,我覺得什麼也可以是政治。

(中略)

晶:(有報道)說我的作品比97年的時候少了點「火」(對於社會政治議題的熱切),(…)現在的作品是(…)談談情,好像少了點「火」。但我覺得這是我自己藝術上的表達方法的一些轉變,可能變得不太直接,但我覺得其實內裡的東西也沒有變,仍是一些對生活的觀察,然後自己有一些看法,再表現出來。(…)

J:(前略)我們這一代是介乎於政治冷感,到去政治化之間(…),但又不代表我們沒有任何回應,如可見年青一輩在天星事件的行動。(…)而我自己就不直接用一些政治的詞彙,而用了談戀愛,因為我覺得政治裡,兩個單位之間的拉力,跟談戀愛很相似,相生相剋,但又唇亡齒寒,然後跟晶瑩討論就決定選一些純粹相於戀愛的字句。因為我覺得這個展覽,(…)觀眾也一定會自動投放一些(政治的)聯想,所以我就想輕鬆一點(…)
另外一個是,我自己近年也傾向爭取每一個機會去做一些策動性的活動,我不知這是否「反策展」、或sub-curate,其實是想對策展這個議題有一個延伸、或者對話。我很策略性地邀請一個香港藝術家,但他已經在外國居留,因為我覺得我們每次談到香港回歸,這個「香港」就只是一個地域上的區分,但對於另一類的香港藝術家就永遠無法被包容在內。而我找來這個藝術家,他有一些作品我覺得有相關的地方。(…)
但香港跟外國不同的是,比較多是藝術家去做策展人。客觀的因素可能是因為沒有太多人會去專心做策展。(…)而由藝術家去策展有一個特色就是,藝術家通常會刻意去淡化策展這個框架(…)。但其實這裡的潛台詞是,大家不想去處理或者面對策展人和藝術家之間的權力關係,所以我就取一個介乎藝術家做創作和「二判」的策展之間。

曾:其實Jeff這種就正正是我剛才所說在藝術圈之內,對應內部的權力關係的一種做法。他對這些問題很敏感(…)。我自己的作品也有這個aspect,這十多個黑色的箱,內裡有很多其他藝術家的作品,但我的做法就不會刻意去問(…)只是繞一個彎去避開那種權力關係,去說自己的事。

(中略)

J:(…)當藝術家做策展人的時候,如在這些討論會上,那些藝術家兼策展人總會淡化自己的角色和理念,(…)到底這種開放的態度是否真正開放,或者有其他含義?我會質疑的是,如果你有一些想法要去策動一個展覽,為什麼要怕表明自己的態度?

(中略)

晶:我嘗試用一個較簡單的說法,把問題說清楚一點。Jeff作一個sub-curate邀請了Bovey,而他之前亦有問Selina和魂遊可否把Bovey的名字加入藝術家名單之內,但就被拒絕了。(…)這就可以見到當中的權力關係。

S:一開始的時候,我會覺得我(與藝術家的關係)是合作者,一同去achieve某些事情(…)我收到Jeff的電郵的時候很怒,我想我有一定的底線(…),其實我在是次展覽中,策展人和策展人之間的權力難處理,多於和藝術家之間。

W:(…)這個展覽是希望透過一個複雜的機制(…)去選擇藝術家,嘗試避免只是由我們兩個人的想像出發(所謂的活躍度),然後找一些相熟的藝術家,這是我們關於策展的想法。Jeff剛才的例子,(…)我們曾經以策展人的身份拒絕了一些藝術家朋友,如果之後又可以隨意增加,似乎不太公平(…)

Jasper:我覺得我們現在可以討論策展裡的政治已經是一種進步,對比我所聽聞十年前何慶基時代的策展,現在是一種進步。

(中略)

黎:Bovey的作品其實也很配合這個展覽,反而林慧潔和回應余美明的兩件作品是相對游離的,似乎是刻意要做一些跟九七回歸不相關的東西。

余:其實我沒有特別去拍攝,我生活上已經習慣了,就像寫日記一樣。我沒有很強的意識,關於你所說的游離。我覺得香港人對於政治一向是很冷漠,就如我,每天生活,政治對於我距離很遠,跟我沒有什麼關係。(…)以前的我是一個設計師根本不是藝術家,只是一個藝術的觀眾(…)這十年間我們(和林慧潔)兩人的身份也有所轉變,這次的作品也是想表現這個。

黎:林慧潔和余美明的作品在今次的展覽中是最女性化的(…),相對陳育強他們一對的作品是最男性化。

Jasper:陳育強的作品其實是「扯白旗」,我會從社會性的角度去看,那種男性的躁動(…),是一種social commentary。

黎:不如轉到有關劉掬色和Ellen Pau的作品,兩者牽涉到文化身份的問題。

劉:(…)藝術家的身份應該是要示範給其他人看,how to live properly and how to live happier(…)我覺得我是透過藝術,學習如何變成一個better person。(…)
Fischli and Weiss (瑞士的畫家組合)提出了十點,教人how to work better,而因為回歸十年(所以我覺得也可以借用在自己的作品中),而且這十點是他們總結自己多年的合作和藝術創作的經驗,我想對於任何範圍的人也可以作為參考,to become a better person(…)
這兩個藝術家是一個好好的榜樣,是因為他們不是以藝術為前題,他們是以生活為前題,所以我覺得這十點是值得各個不同的系統去參考,包括爭辯多時香港和中國的政治運作,最高和最低層的領導(…)。

(中略)

曾:很同意掬色說先做人,然後才是作品(…)。我的作品也是從日常生活中來,(…)但也可以從政治文化等各方面去閱讀,如我這次的作品就是(個人)與政治和空間的爭辯(…)。我不喜歡在五年十年做回顧,似乎是強逼每一個參加的人都要回顧這特定的十年,這做法我不是很認同。(…)

Jasper:(…)我頗嘗試從展覽的情狀(context)和結構去做對應的作品,題目是對應曾德平從前的作品 “Hello HK”,(…)我的作品同樣加入了很多其他藝術家的作品(…)

黎:梁志和藏文的作品,題目的中文解釋是「不喜歡自己的名字」(…),我自己很感興趣,因為近年也認識一些香港出生的華人,不喜歡讓人知道自己的中文名字。

梁:(前略)其實近年自己對文字都會有興趣,而鋪天蓋地的(回歸)十週年,是一個容易惹起對政治聯想的時候。西藏文字在大陸的政治是一種禁忌,(…)當處理一種不認識的文字的時候,我就有無限權力去解釋,雖然我將之釋為「我不喜歡自己的名字」,但它本身可能是指支持西藏獨立,所以如何去理解就很有趣。

(中略)

Sara:創作本身就是生活,是一些你會投入一些想法、不用一種慣常的方式去做的東西,不需要規限創作的形式。這次的作品其實是北京一個樓盤設計,但不是一般樓盤會做的事,(…)所以就將之展出。

梁:我對以研究為方向是支持的,但要被邀請的人再邀請一個活躍的藝術家(…)這是一個很強的價值判斷,(…)其實可圈可點,所謂活躍原來有一個客觀的標準,(…)但參加展覽的多少是否就是活躍的表現嗎?(…)我覺得我現在某程度上是拒絕了這個價值的判斷(…)

(中略)

又:回應之前說,在這裡(畫廊空間)攪政治的力量是很單薄。(…)其實《明天日報》希望在大眾媒介發表,是希望七月一日夾著一些主流報紙去派發,(…)我很認同在畫廊空間作品的力量是很不足,最後只有ampost可讓我發表。(…)
另外有機會與梁寶對話,對於自己內心的價值,如何平衡、如何取向,甚至強化自己的價值和定位,這是十分難得和寶貴的。

(中略)

寶:基於佛教的信仰,對於政治有點欲拒還迎,知道有些問題需要去處理,但又很怕去處理,因為很遠離人性。(…)我的行動是在七一遊行中倒後行,是考慮如何透過自己參與的方式去give statement和給自己思考空間。(…)倒後行是禪修的一種方法,因為每一步也很專注,身於當下而不作他想。(…)
另一個問題,如果只以在一些事件的參與,作為對一個人的政治真誠度的測試,甚至一個批判,進而作為你作品的力度,和對那些議題關注的真誠度的測試,這是很危險的。
回應之前,研究員與藝術家的身份之間的衝突,自己近年亦很小心,因怕會濫用了自己在其他方面的參與,用一個道德高地去責怪別人,這是需要不斷自己提醒。(…)
整個展覽的座標無疑是九七(…)九七對於我個人成長是一個分水嶺,但2007則不是(…)。這是很基本研究方法(research methodology)的問題,即如何設定時間的框架。對於政治來說,這十年可能很重要,但經濟、文化等則未必是這樣發生。對於視藝來說,或許有一些更決定性的時刻,例如香港首次參加威尼斯雙年展,或者伙炭等的工業區藝術村的形成,對於藝術家生存狀態、創作方式、思考問題的範圍等,影響可能更關鍵。
第二,在Selina的文中,提到「隱私性」的說法,這在九七前和最近的四五年重提,處境(context)有什麼分別?(…)九七已定性為一個政治的議題,說九七而不談政治是一個最徹底的顛覆。

2007年7月13日星期五

Talkover/Handover – dialogues on HK Art 10 years after 1997 Review

南華早報 CITY6 LIFE
2007-07-10

Talkover/Handover - Dialogues on Hong Kong Art 10 Years After 1997
1a space, Cattle Depot Artist Village
Reviewed: Jul 7

There's a surfeit of handover-related exhibitions on at the moment, many of which smack of dubious self-congratulation. Talkover/Handover, however, is a genuine attempt to reflect on Hong Kong's return to Chinese sovereignty.

The curators asked 12 artists who were active in 1997 to pair themselves with other established or emerging artists, interview each other and then produce some work.

The entire show looks good in 1a space's difficult-to-use gallery and there are some thought-provoking pieces. Chan Yuk-keung's Lover Spy - a mounted rifle with sight and spot (right) - alludes to Hong Kong's relationship with China as lover-like but dangerous in a post-September 11 world of surveillance. Stanley Wong's (aka Another-mountainman) Tomorrow Daily, a 10-page newspaper dated July 1, 2047, is outstanding.

However, the research intentions of the exhibition are problematic. The handover was a political event with social ramifications - and there's just not enough politics here. Tung Chee-hwa's resignation, the July 1 marches of 2003 and 2004, the Right of Abode ruling and government inflexibility in the face of criticism should, one might think, be topics ripe for artists to tackle.
Political issues get scant mention - as do social issues such as Sars, unemployment, the widening wealth gap, the destruction of heritage buildings, the internet and pollution.
"Hong Kong artists seldom deal with matters of life and death," says participating artist Luke Ching Chin-wai. "Even if they intend to do something political, the noise is small. That seems to imply that what they're doing isn't worth doing."

The curatorial intent of this exhibition may have been awkward, but responsibility for the results rests squarely with the individual artists.
John Batten

文章編號: 200707100270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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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7月3日星期二

南華早報SCMP R09 | The Review 2007-07-01

It takes two: finding a dialogue in unison

It was a big question a decade ago. Will local artists enjoy the same degree of freedom after the handover? Today, a major independent art exhibition featuring 23 veteran and up-and-coming visual artists will open to show that freedom of expression is alive and kicking and to challenge the notion of "subversion".

Organised by 1a Space and the Asia Art Archive (AAA), Talkover/Handover - Dialogues on Hong Kong Art 10 Years after 1997 is among a plethora of handover-themed shows, including one at the Artist Commune across the Cattle Depot compound - although this is probably the weightiest.

Jointly curated by Selina Ho Chui-fun and AAA's Law Nga-wing (Wen Yau), participating artists include Kurt Chan Yuk-keung, Ellen Pau, Leung Chi-wo, Stanley Wong Ping-pui, Kwok Mang-ho, Leung Mee-ping, Kith Tsang Tak-ping, Phoebe Man Ching-ying, Anthony Leung Po-shan, So Hing-keung, Kum Chi-keung, Luke Ching Chin-wai, Lam Wai-kit, Jeff Leung Chin-fung and Gum Cheng Yee-man. They have been asked to work in pairs, to complement or challenge each other's work.

"My partner, Tse Yim-on, likes to use the internet to express his ideas," says Chan. "While the traditional mass media has a lot of limitations, the alternative media can be very flexible and effective. They're challenging the establishment, like waging a guerilla war.
"I will put a toy gun [in the installation] and create a situation: a surrendered sniper who still shoots. The work is not logical but resembles the situation after the handover. Hong Kong has gone back to China but still fights."

Ching chooses a more pacifying tool, a fire extinguisher, to illustrate his view: "I've never fought in my life. I hope the viewers can try to use the fire extinguisher at the venue and experience the action."

How much these works reflect the historical, social and political significance of the moment is yet to be seen. According to Ho, the main objective of the exhibition is to create a critical dialogue between the artists. "I know there will be a lot of exhibitions," says the former manager of 1a Space. "But I'm confident that there will be quality works in this show because the artists have to go through a process of working with a partner. The theme is about dialogue. Artists active during 1997 were approached; of course, whether it works depends on their chemistry."

The independent curator says she applied for government funding this year, hoping the show would balance its propaganda-heavy official celebration activities, but was turned down. "The voices of the people should be there," Ho says. She subsequently sought financial aide from the Kowloon City District Council and secured HK$24,000.

Before the exhibition, the artists were interviewed by AAA researcher Law. "The artists talked about how they're 'inspired' by their partners," she says. "The interviews were videotaped and will be broadcast at the exhibition. There are a lot of art events in Hong Kong but they're not well documented."

In preparation for Talkover/Handover, a talk was held last month to identify factors that have affected the Hong Kong art scene in the past decade. Artists compared the tolerance levels in Hong Kong and on the mainland, and social issues such as the demolition of the Star Ferry Pier.
The resulting exhibition - made up mainly of installations - scrutinises the roles of the artists after the handover with items and objects collected, not created, by artists. Kith Tsang, for example, will present heavy iron cases, demonstration banners and a piece by Jaspar Lau Kin-wah, his partner for this project. The work is named Shenghuo Zhongxiang, which in Chinese means heavy boxes in daily lives. Zhongxiang is also a pun, meaning "severely injured".
"Because of my upbringing in Hong Kong, I feel secure in a small space," says Tsang. "I want to have a room in the venue for my exhibits. My work is always political."

Another pair who interact with each other's work is the 60-year-old Kwok, better known as the Frog King, and Chen Shisen. "Frog King likes to play jokes with others' artwork and I'll use his strategy to 'attack' his work," says Chen. "He writes very good Chinese calligraphy with brushes: I'll put up, next to his calligraphy, words produced by photocopy. Some key words in his writings will be taken out, thus turning the writings into nonsense."

Artist Michelle Lee Ho-wing's work with photographer So Hing-keung will be more thoughtful than playful. "The celebrations are something for the government," she says. "Yes, people go to see the fireworks because there is a holiday. But I can feel the anxiety of people. There are still a lot of uncertainties."

In response to this sentiment, Lee is presenting 10 books she has created. She says the content comes from 10 books that were published over the past 10 years, including Someone has Disappeared by Japanese writer Shizuko Natsuki.

"It made me think of the people leaving before 1997," she says. "Another book called A Generation Divided by Rebecca Klatch, an American writer, made me think of those born before and after 1997. I cut words from them, created new contents. One book is bilingual and the others in Chinese."

Talkover/Handover - Dialogues on Hong Kong Art 10 Years after 1997. Today to Jul 29. 1a space, Unit 14, Cattle Depot Artist Village, 63 Ma Tau Kok Road, To Kwa Wan. Tue-Sun, 2pm to 8pm (closed Mon and public holidays). Inquiries: 2529 0087


文章編號: 200707010270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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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6月30日星期六

Hong Kong Economic Times 2007-06-27 越界 蕭曉華

看過以下的報導,發現多句,跟我的文章(香港視覺藝術歷史的織路)無不一樣,什麼知識產權? 什麼道德操手? 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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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ng Kong Economic Times 2007-06-27 越界 C05 蕭曉華

藝術 興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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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陣子,隨時可與一大堆回歸展覽擦肩而過。

  看新聞報道,可知來自故宮博物院的超級國寶《清明上河圖》,已運抵本港;周末 shopping 路過尖沙咀海港城,那裏正舉行《中國香港 —— 我們的十年》攝影展……

  走進藝術館,回歸的氣氛更加濃烈、貼身:煲呔的肖像被繪畫挪用、基本法的某一頁被焚燒、屬於 2047 年的「明天日報」提早刊登,內容似乎報憂多於報喜……

  再回看 10 年光景,視覺藝術家如何關注這段歷史?

10 年前……

  隨九七政治大氣候的推波助瀾,社會政治性的藝術創作亦成焦點,你應不會忘記,在 1996 年 9 月16日,一個叫潘星磊的行為藝術家,曾用鐵槌將維多利亞公園女皇像的鼻子打歪,並在銅像及自己身上潑滿紅油,其後被控以刑毀而坐牢 28 天,事後他表示這一切是有控制及有計劃的藝術行動。

  還有青年藝術家協會的王純杰、甘志強等,他們於 1995 年已舉行「前九七藝術方案展」、「文化方言」、「陽具藝術展」和以鳥籠隱喻空間與自由的「過渡」等作品和演出,當時被喻為前,充滿社會、政治諷喻味道。

  「面對快將來臨的強勢文化,香港人心怯弱,於是,對本土文化的了解和認同有逼切的社會和文化需要。那時,我每年最少策劃兩個凸顯本土文化的『香港文化系列展』。」策展人何慶基說。

  藝術創作對本土歷史和文化身份的集體思索,大抵初見於 91 年在香港藝術中心進行的香港文化系列,如何慶基首辦了《李鐵夫作品展》(李鐵夫是第一代留學歸來的香港藝術家),後續辦了多個具香港流行文化色彩的展覽,如《香港六十年代 —— 文化身份的設計》。九七來臨,他又舉辦了一個假借虛構神話來建構歷史的《九七三世書:歷史、社群、個人》。

  「這個展覽根據一個本地傳說中的半人半魚動物『盧亭』,塑造了一個頗完整又虛假香港遠古史。其概念頗複雜,除了討論文化身份外,亦質疑歷史的真實性和演繹權。例如藝術家負責製造假的古物,而展覽廂也是用深啡色的木箱,以模仿傳統歷史博物館的模式,營造似真若假的歷史荒謬感。」何慶基續說。

  及至 90 年代後期,「本土文化意識太強而變成心胸狹隘」,他搞了一個較特別的香港文化系列展覽,展出菲律賓人、印度人等非華裔香港人的作品,以提醒香港文化的多元、國際化和包容的特色。

流行文化

  「九七之後,香港除了失去國際注視的目光,外地邀展隨之減少。藝發局主動參加威尼斯雙年展,旨在國際版圖上點出香港這個名字。」身兼中大藝術系教授的藝術家陳育強說。金融風暴、沙士、七一百萬人遊行等,通通被視為後 97 的衝擊,又因內地的藝術在國際舞台打得火熱,香港藝圈被指「跟不上時代」,在複雜的處境中,藝術家自身如何面對、回應?

  「香港藝術創作一直被指傾向個人化。但藝術有時候不一定要呼應社會的需要,也不是要滿足觀眾的文化訴求,而是挑戰一些思維。當然,最後希望引發的是公眾對文化、社會現象的反思。」陳育強不諱言,相對早期重心靈「逃逸」的水墨藝術,接軌的新一批 80、70 年代出生的藝術家,作品的社會意識愈來愈強烈。

  在 1a 空間的《10 年回歸前後話》展覽中,他藉與學生謝炎安的對談,了解流行文化、科技網絡的發展對新生代的影響。

  「謝沒有典型藝術家的『詩人』形象,他的靈感來自香港的市井文化,土炮馬檻、K 壓、各國四仔、進口的盜版丸尾末廣、駕龍真太郎漫畫,內容標誌一代人的成長印記,手法亦富批判意味。而藝術層面上,他不斷探討傳統繪畫媒介在多媒體數碼年代的生存空間。」陳育強說。

  對比謝炎安作品中粗糙的筆觸和艷麗的色彩所交織出的暴力感, 又一山人的「紅白藍」系列,雖然在視藝圈內備受爭議,但它仍屬被流行文化大量挪用之後,能打入殿堂的「香港精神」標記,連最近上演的電影《老港正傳》,其海報宣傳亦用上紅白藍元素。

  「回歸後,香港都在不溝通、不傾不講、沒共識的氣氛下生活。這令我覺得不是味道,而在『香港一定能好一些』的大前提下,我便嘗試以『紅白藍』去推銷正面精神,亦讓大眾知道,草根文化一樣能打入主流設計。」又一山人說。

  在 1a 空間的展覽中,他製作了一份 2047 年的《明天日報》,寓意港人要積極地向前看。

社會行動

  藝術家要經過實踐過程,才能體現個人對社會議題的反思。「當然,有些表面上政治化的展覽,實質只與政治擦肩而過,未必有深入的內容。」梁寶山說。

  近年,她以「artivist」的身份積極參與社會運動,「從七一遊行和世貿事件中,發現社會運動並不止一種形式,因應社會問題的迫切性,藝術可以是一種工具,讓鼓樂敲起,人們隨歌起舞,抗爭可以是嘉年華。每人的角色、專長可『物』盡其用,正如做慣 presentation 的大學生,點解唔落區幫受重建影響的街坊表達訴求?」梁寶山說。

  10 年前回歸當日,她曾與一眾藝術家到雕塑家文樓鑄造的回歸寶鼎前攜香跪拜,以圖凸顯寶鼎潛藏的政治和文化意識;今年,她則在 C&G 藝廊的《基本回歸》藝術展覽中,焚燒了一頁《基本法》(底面兩版),重新引發大眾對《基本法》在過去 10 年的態度,如反二十三條立法、人大釋法等。

  「『文化』與『社會行動』本不可分割,80 年代韓國與菲律賓發動的社會運動,因針對美國的荷里活文化侵略,運動多強調傳統文化、尋根與本土性。」70 年代開始推行社區文化發展的莫昭如亦說。

  「回應回歸,不是一個展覽的事。我在回歸後,每天都在回應其衍生的社會問題。」同樣經常參與社運的曾德平說。

  每年六四,他會背一個插白花、以紙製的白色坦克形背包花瓶,走到街上及前往尖沙咀的公共藝術品《翱翔的法國人》旁獻花。再追溯到約 11 年前,他與其他藝術家成立 Para / Site 時,已考慮「藝術與社會」的關係。

  「相對綜援與失業人士,點解藝術家可以比較合理地攤大手板問政府錢,然後去享受創作自由?」故此,他堅持藝術要走入社區,如與殘障小朋友做展覽。

  在天星事件中,他率先與一班後生仔在碼頭做公共藝術,以引發社會關注。「我少做 gallery 展覽,畢竟最後作品也是消費品。反而認為,一塊為遊行示威而寫的橫額,亦可以是藝術品。」曾德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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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藝術兩茫茫

  究竟香港有幾多藝術作品與回歸有關?原來,在過往的香港藝術史料中,並沒有相關的系統整理、研究和分析。藝術家魂游舉例,《香港藝術家》(2000)第二輯雖回顧 1996 至 2000 年的藝術大事,但實屬國畫與水彩畫的天下;也不要誤解朱琦在《香港美術史》(2005)對 97 藝術的描述,因為文章也僅得 8 行字。

  她遂以編寫回歸時期(1996 至 1998)的香港藝術活動表作起點,為亞洲藝術文獻庫進行資料蒐集,「97 前後共有約 580 個展覽,其中以梁志和、蘇慶強和李志芳的數量最多;而當中,則有 24 個直接回應回歸。」

  隨近年商場展覽興起,以及畫廊與藝術空間的增長,05至 06 兩年間的展覽已有 660 多個。「相對10年前,今天的藝術家年紀差異較大,使用的媒介除了陶瓷、繪畫、攝影等,還有行為表演。」魂游說。

  她邀請了12位回歸時期活躍的藝術家(以參與展覽次數計算)參與1a空間的《Talkover/Handover 10 年回歸前後話》展覽,再由他們各自邀請一位現藝術家進行對話,表達10年前後對個人、社會、政治、藝術等的反思。

  「不少人說,回歸期間的本地藝術家總對社會及政治議題特別關注,相對地,新一代則較重個人情感的表達。只是,與其將藝術家劃分在個人或社會政治的二元上,我們寧可讓每人透過展覽,有力地展現獨特的體驗。從他們的作品裏,都反映出他們對當下處境和當代藝術的真誠反思。」1a空間策展人何翠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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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月「慶回歸」的當代藝術展

 《Talkover/Handover 10 年回歸前後話》(1a 空間)

 《眾裏˙眾言》(Para/Site 藝術空間)

 《後九七視藝》(藝術公社)

 《基本回歸》(C&G 藝廊)

 《地軸轉移》(上海當代藝術館)

 《The Pivotal Decade:Hong Kong Art 1997-2007》(英國曼徹斯特 Chinese Arts Centre)

DOCUMENT ID: 20070627030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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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6月21日星期四

A Curators’ Note

以下策展人語的草稿,請賜教...
This is a draft of the curator's note... to be polish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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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展人語

「10年回歸前後話」源於我們有感香港藝術史料缺乏有系統的整理,於是希望透過是次硏究及展覽計劃,為香港當代藝術造就一些批判性論述。相對於熱烈慶祝回歸十週年的活動清單,「10年回歸前後話」並沒想過大堆頭的歌舞昇平,只是希望藉著十年過後的機遇,透過一個創作及研究的平台,重新檢視九七後的香港藝術文化。

是次研究計劃以編寫回歸時期(1996-1998)香港藝術活動表作起點,並據相關的統計資料邀請一班當時活躍的藝術家(以參與展覽次數計算)參與計劃,再由他們每人邀約一位當今活躍的藝術工作者(包括藝術家、策展人、藝評人等)就「九七」這題目作對話,期間,對每組藝術家進行的錄像紀錄,會連同相關資料珍藏於亞洲藝術文獻庫的研究檔案內,供公眾參閱。而12位曾活躍於回歸的藝術家,連同他們的對話對象,合共23位藝術家參與是次展覽,以對話延伸至一個合作或個別創作的過程。

從他們的訪談中,我們看到不同的藝術家從不同的範疇及角度上,展示了他們的關注--譬如說:在科技迅速發展下藝術媒介的轉變、網絡社群的盛放與香港社會文化和藝術的關係、文化身份、個人就宗教信仰與社會政治活動之間的掙扎、關於回歸時期香港藝術的口述歷史、香港的藝術生態環境、展望未來等。是次展出的部份訪談片段裏,可見藝術家從個人、社會及政治、美學與文化等層面,為過去十年的香港藝術提供了多元的批判性論述。

參與是次研究及展覽的藝術家,從對話中尋找靈感、互相刺激及發展作品,以獨特的表達手法、題材和取向,回應香港回歸與當今的現況。

不少人說,回歸期間的本地藝術家總是表現對社會及政治議題的高度關注,新一代相對地則較著重個人情感的表達。與其將藝術家劃分在個人或社會政治的二元上,我們寧可讓他們透過展覽裏的作品,以思考與想像的量度,各自有力地展現獨特的體驗,呈現他們對當下處境和當代藝術的真誠反思。


魂游、何翠芬

A Curators’ note

The aim of “Talkover/Handover”, a research and exhibition project presented by 1a space in collaboration with AAA, is to initiate critical discourse on Hong Kong art, and to respond to the previous lack of systematically collated information on Hong Kong’s art history. Rather than presenting yet another event with Hong Kong’s most popular artists under the government’s Celebration Calendar for the 10th anniversary of the Handover, this project, through research and creative process, aims to create a platform to facilitate criticism of Hong Kong art and culture, post-97.

The research began with the collating of visual art events in Hong Kong that took place during the Handover (1996-1998) and the gathering of their statistics. We then invited the artists we found to be most active in the art scene during that period to participate in the research project. These artists were to invite an artist, curator, critic active today to engage in a dialogue/discussion regarding issues relating to 1997. During these discussions, video-interviews were also conducted with the artists. In total, 23 artists participated in the project, amongst which 12 artists were active during the Handover.

The video-interviews, which have been included in Asia Art Archive’s collection, reflect various concerns and opinions of the artists. For example, the change of art mediums in the face of rapid technological advancement, the development of online communities, cultural identity, personal struggles between active involvement in social movements and Buddhism, oral histories during the handover, ecology of Hong Kong art, future of Hong Kong, etc. The dialogues, of which segments are presented in the exhibition, have helped to generate a critical discourse with which to review the Hong Kong art scene in the last decade, personally, socio-politically, aesthetically and culturally.

The concepts of the works exhibited originate from the earlier dialogues and interactions. The diversity of the works project each artist’s own artistic character and orientation, unique in their medium and subject matter, in response to the Handover and the current situation.

It is often assumed that artists active during the Handover are concerned with socio-political issues, whereas artists of the newer generation show more interest in their personal sentiments. Rather than dichotomizing the artists’ works between personal and socio-political subject matters, the Talkover/Handover exhibition showcases a collection of works which speak individually and powerfully, reflecting each artist’s own set of experiences and thoughts.

Selina Ho & wen yau